2014年9月18日 星期四

[書摘] 吳明益 《天橋上的魔術師》


故事並不全然是記憶,記憶比較像是易碎品或某種該被依戀的東西,但故事不是。故事是黏土,是從記憶不在的地方長出來的。 

在我無聊的、混亂的人生裡頭,總算還留下了這樣一件,即使像冰塊融化了,還以水的形式存在的東西。 


讀了這本小說之後才從記憶深處浮現出淡淡歲月的油漬。

那是小時初次到台北時所看到的景象:  攘往熙來的人潮,在天橋上穿梭流動有如血液流動,從都市的心臟地帶離開,又流回心臟。 萬華站後火車鑽入地底、天橋上的喧湧、台大醫院灰白陰暗的長廊,三者構築出回憶裡古台北的氣味。

很喜歡這本書裡把魔術、光影與記憶揉合而成的意象,閱讀時彷彿搭上穿越時空的夜間巴士,循環地繞駛過存在於老台北人心中的中華商場十次。 隔著車窗感受一閃而過的繁華與嘆息 雖然身上不擁有他們的血液,但卻能一窺他們的記憶 然後從中咀嚼出自己熟悉的味道。


這本一般評價其筆法會用「魔幻寫實」來稱呼,其實這個詞的內涵究竟是什麼我也不甚明白,大概就和馬奎斯的文風算一類吧! 是說「百年孤寂」我也僅止聞其名而已。 身為理科腦實在很不喜歡小說裡出現超越現實邏輯的情景 (如魔術師挖出眼珠那幕) 除非它的存在能像森見登美彥那樣電波化作我能理解的梗 不然對我而言真的是「如鯁在喉」般地難受。

讀完本書感悟到記憶有如生命中曾經觀賞過一個個的魔術表演 虛渺但又隱約察覺背後的真實 當下看不清楚,回憶時更覺模糊 然而把它們一一在心底的某處裝箱保存,是物理的意義上逝去後我們唯一有機會做的。 突然想起了金剛經的句子: 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, 如露亦如電,應作如是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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